不哲良待几时良

不怎么来,去写别的了。

【GGAD】当你坐牢时你在想什么

这篇是激情手打,没有技术,全是感情。第一次写第二人称,好有趣。大概3k7左右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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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位衣食无忧,生活清闲,慈祥和蔼,离群索居的空巢百岁老人。

翻译成通俗易懂的版本,也就是说,你是个囚犯老头,你每天的职责就是坐在牢房里吃牢饭。因为这座监牢里只关了你一个人,看守也只在送饭时出现,所以你的日常社交活动就是抬头看着高不可攀的一方铁窗口,和路过的飞鸟进行友好的大脑封闭术交流。

借飞鸟之眼,你短暂地看过一眼现世的白云和天空。


你已经很老了,老到有时你甚至算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岁。人老了就意味着身体开始老化,你的脊背开始佝偻,牙齿开始松动,脸上堆满能夹死苍蝇的皱纹。最可恨的是,你年轻时引以为豪的浓密金发,连同你中年时引以为豪的漂亮胡子,早在几年前就成群结队离开了你,一根不剩,十分绝情。

一开始你还挺生气的,牢房里没有镜子,你只能每天端着喝水的杯子,调整好角度,浑浊的一双老眼模模糊糊看见水面上皱皱巴巴的一个光头。

一时之间你真不知道是你真秃了,还是太老了视力退化造成的错觉。又是你伸手到头上摸了一把,哦,不是幻觉,是真秃了。


你骂骂咧咧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但好在这件事情能说明你的老眼虽然昏花,但视力依然没退化。

岂止没退化,最近开始你甚至开始看到越来越多不想见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你年轻时是个挺有天分的预言家。这句也可以翻译成通俗易懂的版本,也就是说,你以前是个百试百灵的神棍。


但人老了之后,有很多东西就和睡意一样,仍然属于你,你却再也无法控制。你的神棍天赋就像一个憋了好几十年无处发泄的气球突然让人扎了个窟窿,里面的气体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奔涌而出,犹如西伯利亚的新鲜北风刮了一个冬天之后灌进你脑子里,灌得你脑子晕乎乎,眼前直发懵。

你开始看见更多东西,你的视野里不分日夜,没完没了地充斥着地震,洪水,战争和瘟疫,多少人一声不吭地在你面前死去,海啸的一个浪头打过来,来不及分清是巫师还是麻瓜就变成了一具尸体。有时你甚至会忘了自己是个神棍,这些都是预言,因为这些场景看起来早已发生过不止一次。后来你睡眼朦胧在几个鼻涕泡间幡然醒悟,预言和历史都不过是不断的重复。

预言的幻象移山填海,你作为神棍本人不胜其烦,吃不下也睡不着。看的东西太多,看来看去你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的前兆,自己的回忆和混乱的预言混在一处,不知道是逐渐清晰还是逐渐模糊。


这天晚上你终于忍无可忍,敲牢门把那个怕你怕的要死的小看守叫了过来,问他要了一杯烈酒。

你老夫聊发少年狂,把那杯酒一口干了,然后豪气干云地把那破杯子往地上一摔。

酒精在你逐渐腐朽的肉体里随血液慢吞吞流向各处。你在一场战争中陷入深沉的睡眠里。天啊,那些你从没见过的武器,比不可饶恕咒猛烈千万倍,只要一个按钮就能将一座城市顷刻间化为乌有,连血肉都蒸发了,天地间干干净净的。

在梦境里你的幻象转变了方向,那些轰鸣和爆炸声停了。只留你坐在一把椅子里,锈蚀的关节咔哒作响。你低下头,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个怪模怪样的戒指。原本应该是镶嵌巨大宝石的夸张款式,正中你骚包的性格下怀。可惜整块宝石像被火烤过一般又黑又糊,上面还有一道狰狞的裂口。


谁把这么没有品味的玩意套在你的手指上?你生气地盯着那个破戒指看了好几分钟,被酒精和痴呆毒害的大脑这才开始运作,告诉你这是你年轻时心心念念的死亡圣器,一块复活石。

刹那间你忘了自己痴呆糟老头的身份,又想起了作为不可战胜的死亡征服者的那些昔日荣耀。

那就向我证明你吧,复活一个人试试。

你对着戒指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可戒指根本不搭理你,好像是在嘲讽你记错了,自己就是块普通的没用石头,对角巷里五纳特能买到一麻袋。

自从你把自己的阴影笼罩欧洲大陆以来,还没有什么东西敢这样轻视你。你气坏了,对着戒指破口大骂,骂它不中用,骂它是个欺世盗名的赝品。骂来骂去,戒指没能怎么样,把你自己累得够呛。

可你不是伦敦街头争地盘打架的剃刀党小鬼,作为伟大的黑魔王,必须要保留一些格调。

于是你强撑起自己老得掉渣的躯体,晃晃荡荡地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黑魔王怎么能轻言放弃,说要复活一个人,就是要复活一个人。

不过是要复活谁来着?你那颗秃脑袋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想来想去只好算了。归根到底也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也只是想借此再次证明自己死亡征服者的身份。


你走出房间,天光下是纽蒙迦德终年冰封的雪山。你费力抬起头,脊椎简直不堪重负。你眯着一双老眼,问雪山要怎么才能复活一个人。

雪山上刮下一阵刀子似的寒风,嘲笑你个老东西是不自量力。你万没有想到活到今时今日连雪山都能笑话你,几个咒语连珠炮一样砸过去,巍峨雪山抖动几下,伸懒腰时顺便送了你一场雪崩。

你从雪堆里爬出来,默念几句好巫师不和山斗,移形换影去往下一处。


你走在巴黎街头,街上揪过一个人,劈头盖脸地问他怎么才能复活一个人。

那个人笑了笑,灰白的脸泛出死气,说你也有今天,多少人因你大话欺世,不明不白地死去。这些人谁能复活呢?如果他们都不能复活,凭什么有另一个人要依你的心愿复生人世?

你想咧嘴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但是因为太老了,实际的效果看起来像个核桃发了霉。你说当然是因为自己是了不起的死亡征服者,连死神也不能比肩。

鬼魂没再理你,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临走还不忘向你做个嘲笑的鬼脸。

你怒不可遏,气冲天灵盖。各种不可饶恕咒的变种在脑子里连成链过了好几圈。你气得直咳嗽,决定再去最后一个地方问问,于是你再次移形换影。


这次你来到一片山谷。阳光很好,可以推断是个夏天。你隐隐约约觉得这里很熟悉,细想又想不起来。

算了,你这一生去过的地方实在太多,遍布欧洲各个角落,大概是来过又忘记了。

你走啊走,走过一片丛林,来到一块林中空地。这时你看见空地上站着个瘦高的老头。

和你这个已经佝偻脱发的老头不一样,眼前这个老头还能直的起腰,雪白的长发和胡子一起软绵绵地垂到腰间。穿了件艳紫色绣金色星星的丝绒长袍,一把年纪了,打扮得活像童话故事里长翅膀的小仙男。

你停下脚步,另一个老头回头看你,你看见他戴了副半月型眼镜,鼻子歪歪扭扭,眼睛蓝得吓死人。

你觉得这老头长得很眼熟,可你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你干脆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开口问他,怎么才能复活一个人?

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你,对你说你不能这么做。

你阴恻恻地磨着那几颗所剩无几的后槽牙,说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白胡子老头温柔地打量你,神情分明是怜悯。他说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是你,即使是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越看他越觉得熟悉,越熟悉你就越觉得可气,你问他是不是在阻止你。

对面悠悠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你。你举起魔杖指着他,仗端发出一道咒语的荧光。

对面挡开你的咒语,说他很抱歉,但他不能让你这么做。你的所有攻击都被他挡开,你们挥舞魔杖缠斗在一起。这过程也有点熟悉,好像多年前你们曾经也这样做过,那时你们远比现在年轻很多,咒语中磅礴的力量足以将山海移位,连炽烈的太阳都要为之颤抖。

在攻击与防守的交替中,你几乎就要想起他的名字了,但只是几乎。

最后你们两个老人间谁也没能战胜谁,而是体力不支地停下休息。夏日的一股凉风倒灌进肺里,你扶着白胡子老头剧烈地咳嗽。


你意识到自己确实老了,对方也确实很老了,你们很可能都有一百一十多岁了。

你弯腰时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于是你问白胡子老头为什么要阻止你,你必须要复活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

白胡子老头很平静地看着你,甚至在你咳嗽时帮忙拍了几下你的背。我不能让你这样做,他说,没有人能复活任何人,这不过是死神开的一个小玩笑。

你再次举起魔杖,说那你不介意再来一次决斗。

白胡子老头停了两秒,似乎回想起什么。然后他再次用那种你非常痛恨的温柔神情看着你说,盖勒特,你老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又累又气,简直气急败坏了,气到一双老眼里流下些温热的水。

你拦不住我,你拦不住我的。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我知道。白胡子老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恍惚间你看见一个少年,发丝比火焰更加耀眼,明亮的蓝眼睛看向你。

你确实老了,那一瞬间你觉得左边肋骨下传来一阵缓慢而衰老的抽痛。

可你已经忘了那里合该是身体的哪一部分。


一道白光闪过,你从睡梦中转醒。你揉揉眼睛爬起来,天好像还没亮,到处黑茫茫,你什么也看不见,连困扰你多日的幻象也都一并消失。

你在黑暗中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你听见看守送来早饭,可你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你问他天亮了么?他战战兢兢地说早就亮了,今天天气不错,是晴天。

这时你才明白自己瞎了。不论现实还是预言幻象,你都再也不会见到了。

不过也没什么,毕竟你已经经历过比变瞎更可怕的脱发了,所以这点小事你也是能接受的。

看守在送早饭时一向会送一份报纸给你,这是你们的老习惯了。现在你看不见,只能端着架子命令看守念给你听。

看守哪敢反抗,结结巴巴地念了起来。这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既不是魔法部换届,也不是魁地奇世界杯的新消息。

头版用大号加粗的字体咆哮着,“神秘人最害怕的人已死?霍格沃茨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于昨夜遭食死徒袭击去世!”

哦,原来是这样。

你突然不再老年痴呆了,什么都明白了。


一生的仇敌终于先你而死,这无疑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你几乎要哼出一曲快乐的小调。

你一反常态,胃口大开,把看守送来的早饭全都吃光了。

咽下最后一口时,你在极其愉快的心情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已决定要为阿不思·邓布利多而死。


End.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脑洞一开始是我的,但是这个结局是小减提供给我的。如果被毒到了请找小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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